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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生活對我來說是簡單而又忙碌的。睡懶覺、上網、看電視、碼字、吃泡面就是一天的全部,特別是在世界杯期間。我懶得出門,也懶得去找朋友——事實上我在這座寄居的小城裡也沒有幾個朋友——總是將自己像囚犯一樣的鎖在家裡,過一種自認為很有規律的生活。
突然之間的停電,打亂了這種規律,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上不成網,看不成球賽,吃不上泡面,甚至連口熱茶也喝不成,一下子就無所事事地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在將一本書翻來翻去半點都看不進去可電還沒有來的情況下,打電話到管理處詢問,回答說要到下午6點以後纔會來電。我想完了,我該如何度過這沒有電的一天,更重要的是我的球賽。
沒辦法,只好出去找個能夠看球賽的地方。想到幾個同事和朋友家,都覺得不方便去打擾人家,只好一個人跑到大理古城的洋人街上,跑進一家酒吧裡看球。到了的時候時間還有點早,正好可以解決一下溫飽問題。
大白天的盡管酒吧裡人不多,但我沒注意到那兩個瑞典人——准確地說是那兩個看上去很像瑞典人的老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當我消滅完一份咖哩牛肉飯後,纔注意到他們坐在我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在我將目光望向他們的時候,他們舉了舉酒杯,示意喝一口。我也舉了舉起了酒杯,喝了一口。我不會英語,他們似乎也不會漢語,一切交流都只能靠行為語言來交流。
CCTV-5裡沈冰MM和劉建宏胖子,已開始介紹瑞典隊和塞內加爾1/8決賽的賽前報道。我注意到,每當瑞典隊的隊員出現在電視畫面上時,這兩個老外就顯得相當高興,相當興奮。於是,我猜想這兩個老外一定是瑞典人。
比賽開始後,瑞典隊在場上佔優的局面令兩個老外相當激動,特別是瑞典隊進球後,兩人高興得跳起來擊掌慶賀。慶賀完後,對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大聲的說『SWEDEN』,受他們這種情緒的感染,我也回應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說了聲『GOOD』。然後,我們一邊看球,一邊不時地舉起酒杯,示意對方喝上一口。酒杯和表情成了我們交流的唯一紐帶。但慢慢地,快樂開始不屬於兩個老外,盡管他們依舊不惜餘力地為瑞典隊加油、鼓勁,我仍明顯地感到他們開始有一些懮心仲仲。
在非洲兄弟靈巧的,帶有幾分即興的令人眼花繚亂表演,瑞典人已不再驍勇善戰。他們鐵塔般的身高不再在有優勢,反而讓他們顯得動作拙笨、僵硬,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依舊阻擋不住迪烏夫、卡馬拉進攻的腳步。非洲兄弟也進球了,局勢越來越對瑞典隊不利,這讓酒吧裡的兩個瑞典人沈默了許多,眼睛直直地盯著電視,每當瑞典人進攻時就發出兩聲助威聲。當斯文森的一腳射門被門柱擋住時,我看見他們痛苦地比上難過地閉上了雙眼。終於,到了金球致勝的時刻,兩個瑞典人心情復雜的期待著。他們望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期翼,又充滿了不安,讓人看著有幾分不忍。我握緊拳頭用力地對他們揮了揮,他們也握緊拳頭揮了揮,並用感謝的眼光看著我。瑞典人還是輸了,門柱擋出了斯文森,卻擋進了卡馬拉的射門。最後的狂喜屬於非洲兄弟,屬於塞內加爾人,而不屬於瑞典人。
酒吧裡的兩個瑞典人,痛苦地抱著頭,留下了難過得眼淚。我無法用語言安慰他們,事實上即便能這種安慰也是多餘的。我感覺我不能再呆下去,否則我會覺得相當壓抑的。於是,我喝完最後一口酒,轉身離去。走時,我拍拍他們的肩膀,然後說了聲『BYE BYE』。
這場比賽對我來說,誰輸誰贏並不是很重要。我對比賽本身的最大追求就是精彩,同時也希望非洲兄弟能繼續將黑馬的角色扮演下去。非洲兄弟們做到了,他們在場上向我們展現了嫻熟的腳法和臨場的激情演繹,左衝右突閃轉輕挪不僅讓瑞典人找不著北。他們似乎並不在意比賽的結果,而是在享受比賽的過程帶給他們的快樂。米盧一直在提倡快樂足球,但中國隊沒有做到,遠在西非的塞內加爾人卻做到了。他們的每一次盤帶都是信手拈來,每一次射門都充滿靈感,把瑞典人玩得暈頭轉向,也讓我們眼花繚亂,暗自叫好。
對於這樣的比賽過程,我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即便塞內加爾人輸了,我依然會感謝他們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只是,心中不是地會浮現酒吧裡的那兩個痛苦的瑞典人,讓人覺得心裡酸酸的。(網友:秦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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