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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世界杯的明星、與馬拉多納共鑄那不勒斯一世輝煌的巴西巨星卡雷卡,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很痛快地表示,願來中國執教,無論是國家隊還是俱樂部隊。
很多年前,我曾看過健力寶隊在巴西集訓時的電視片,那片荒郊野外的景象頗讓我生出一番同情。這次到了巴西纔明白,巴西人是專把集訓地建在郊外人跡罕至處的,一來便於隊員集中注意力,二來地價也便宜,反正巴西是地廣人稀。卡雷卡辦的『足球中心』就選在聖保羅州較偏僻的地區,雖距大路不遠,可從路邊望去,是看不到他那些形形色色不同用途的足球場的。卡雷卡是個不太願意接受記者采訪的名人,經過中間人好一通說合,他纔答應在他的『卡雷卡足球中心』接受我的采訪。在『中心』等他時,我通過和辦公室的人聊天,打聽到卡雷卡居然對我的采訪還很小心。聽說此前我在裡約已采訪了『濟科足球中心』,他特意讓他的女友打電話去問我都采訪了些什麼。這家伙看著像個粗人,辦事倒是很細心。卡雷卡很耐心地帶著我先把他的『中心』參觀了一圈,不用說,宿捨樓、健身房、醫務室、游泳池、酒吧還有各種用途的球場是一應俱全,但與我此前參觀到的其他的『足球中心』不同,這天下午在此訓練的人,從體形看都不像運動員。
在『中心』內一座印第安式的草棚內坐定,我們開始了交談。關於中巴在世界杯上的相逢、關於巴西隊在世界杯上的前景,這幾天我問得太多,於是說好了不談世界杯,就說說他的中心,說說他對東方足球的見解(他也是在日本淘過金的足球明星)。
記者:您這個中心建了幾年了?
卡雷卡:4年。
記者:在這兒訓練的看起來好像不僅是球員,是對公眾開放的吧?
卡雷卡:是的。嚴格說來,我這個中心是俱樂部形式,普通百姓也可以來玩,而且也不僅僅是玩球,有人到此專去健身房或游泳,你剛纔看到的那幾個姑娘,就是專來練體操的。
記者:中國也有一些足球球星,退役後不想離開足球,但願您的行動對他們是個借鑒。您是個偉大的球員,中國現在仍有球迷認為,如果1982年巴西那支『夢之隊』有了您這樣的前鋒,纔近乎完美。在球場和商場,哪裡讓您覺得更自如?
卡雷卡:足球要簡單得多,我只要把球射進了對方的球門,我就戰勝了他們。這也是我的長處。但經商復雜得多,方方面面的關系都要處理好,而且,有時誰勝誰負也沒那麼好判斷。
記者:我知道你自己有一支球隊,21歲以下的,打聯賽的勢頭不錯。是不是在這支隊伍裡,球場和商場能結合得比較好?
卡雷卡:你說得太對了。為了讓這支隊伍出成績、出人纔,我會親自為他們上課,而且還陪他們一起踢球。朋友們對此不太理解,認為我太累了。其實,在我的言傳身教下,這支隊伍有了一定的市場價值,同時,我也保持了一點足球的快樂。
記者:您在美洲成名,在歐洲達到巔峰,最後在亞洲結束運動生涯。以您這種豐富的經歷來判斷,中國足球發展的當務之急是什麼?
卡雷卡:要盡可能地規范化。中國足球要發展,巴西足球也在全世界尋求市場,雙方是有共同需求的,但這中間卻無法建立有效的合作,為什麼?就是因為中間的操作不規范。這種情況不僅中國有,日本、韓國也存在,不過程度比中國輕多了。比如,一個一流的巴西球員到底值多少錢?中間人是為了自己掙錢還是為了對方的隊伍需要?中間人掙到了錢甩手就走了,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足以影響巴西足球在中國的信譽了。
記者:那您的建議呢?
卡雷卡:中國足球應該盡快規范化,與歐洲的制度接軌。目前來說,與巴西的合作,要盡可能找些有知名度的、可靠的伙伴。
記者:您到中國執教,有這個可能嗎?
卡雷卡:當然可以啊!
記者:坦率地說吧,中國還沒有您這級別的球星執教的先例,我能問問大致的價格嗎?
卡雷卡:價格不是問題。前提是我願不願意去。如果我不願去,我就會開個天價,拒人於千裡之外。但我現在的態度是可以去。那大家就可以坐下來談,是2還是2.5,或者和成績掛鉤,出了成績再加一點。這都可以談嘛。
記者:如果你執教俱樂部隊,我感興趣的是會有什麼不同的方法嗎?
卡雷卡:中國足球要起步,必須有長遠打算,關鍵要出人纔。我在中國執教,會更重視人纔的交流。比如,每年可以從我在巴西的隊中,找三個外援到我在中國的球隊,同時,把我在中國隊中發現的可造之纔,選三個派到我在巴西的隊中,參加巴西的聯賽,每年更替。你算算,僅這一條措施,巴西隊員帶到中國來的,和中國球員在巴西學到的,每年可以讓中國的隊員提高多少?
記者:為在2008年的奧運會的足球項目上取得好成績,中國足協正急於在U-17的孩子中培養人纔,您既然在培養青少年選手方面有強烈的願望,能不能為中國培養一支U-17的隊伍呢?由您親自在中國選拔人纔,再帶到巴西來訓練、比賽。
卡雷卡:可以嘛!或者它可以是為某俱樂部培養的,但出了人纔,自然會為中國隊所用嘛。
記者:說到人纔,有個問題困擾了中國足球很多年,就是如何培養得分手?中國現在最好的前鋒都30多歲了。您作為一個天纔的『殺手』,說說自己的經驗。
卡雷卡:現在,做前鋒的越來越難了,空間越來越小,對前鋒的傷害越來越無情。一名優秀的前鋒必須接受很專業的訓練,日復一日的訓練。
記者:可我想知道的不全是訓練方面的,是指他天生的素質。
卡雷卡:(笑)我知道,不過既然是天生的,就不盡是人可以解釋的。我們都有強烈的進球欲望,可有這欲望的人很多,並不都是偉大的射手。所以,好像我並沒為你說清什麼,你知道,我和羅馬裡奧進球的方式很不同,但都進了不少。
記者:說到天賦,我想起了馬拉多納。您和馬拉多納在那不勒斯的組合,天下無雙。你如何評價他?我是說應該讓年輕人學習他嗎?他在球場上是那麼偉大,可在生活中……
卡雷卡:(激動地打斷我的話)他在球場上無人能比,在生活中也是個好人,對朋友真誠、充滿善意,他在生活中是有些……不當之處,但你我誰沒有呢?還是看看他取得的偉大成就吧,難道這不是最重要的嗎?和他一起踢球的歲月,是我生活中最美好的回憶。
-文並攝/本報記者陳新
巨星球評家議員還是間諜?
在他那間接受投訴的專員辦公室裡,原來約定的10分鍾采訪變成了40分鍾。這多出的半個小時,讓巴西著名球星羅伯托迪那米特由足球巨星、球評家、市議員變成了和記者一樣的『間諜』。采訪結束後,中巴兩國『間諜』熱情握手,合影留念。迪那米特是巴西著名球星,入選了1978年和1982年兩屆國家隊。作為國家隊隊員他或許不如他1982年的隊友濟科、法爾考、蘇格拉底有名,但在裡約,他的名氣遠遠超出上述諸人,原因在於他始終效力於裡約的國內勁旅達迦馬隊,是該隊歷史上的最佳射手。再加上他長得一付帥哥模樣,很討大家的喜歡。也許是這些原因,他退役後成了電視臺的寵兒,至今仍是深受歡迎的球賽評論員。
不過記者13日下午在對他的采訪前感受到的,卻不是他的球星風采,而是一派政治家的風范——這倒也名副其實,他現在是裡約市的議員了。進入市議會的大樓時,要出示護照並登記照相,一層的走廊中警備森嚴;三層,他的辦公室外間,坐滿了面容愁苦的婦女,看來像是來『上訪』的;先是普通辦事員後是高級秘書,先後出來詢問我們的背景和采訪要求,那位秘書和藹可親但不容分說地就把采訪時間限了在10分鍾。在『限制』了采訪時間之後,我們又在那個小小的外間等了近一個小時。不過見面之後,羅伯托還是很熱情。
羅:這是我第一次接受中國記者的采訪,現在能和你談談足球,對我也真是個很好的休息。
記: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巴西,同時中國隊也是第一次進入世界杯決賽圈。您既是巴西著名球星,又是見多識廣的球評家,請問你對中國隊了解多少?
羅:說實話,幾乎一無所知。不僅我,大多數巴西人也是如此。
記:您知道中國隊的主教練博拉嗎?
羅:我知道他是位擅長打世界杯的教練,帶領著幾支隊伍進入過世界杯決賽圈。這是個奇特的家伙,有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記:您認為本屆巴西國家隊的實力如何呢?
羅:顯然,我們這屆國家隊並不十分強大,出線的艱難就是個明證。
記:看來巴西隊要想成為世界冠軍,好像不是很容易吧?
羅:現在全世界都認為法國隊、阿根廷隊最強,我也同意。不過,其他的隊都差不多,如果能從這些隊中脫穎而出,最後擊敗上述兩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1982年,意大利隊對我們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記:這支巴西隊的人選引起了不少的爭議,如果您是巴西隊的主教練,是否會有些不同的人選呢?比如羅馬裡奧……
羅:有這個可能。羅馬裡奧踢球的風格別具一格,是任何人不能代替的;此外,卡福的替補人選有沒有更好的選擇呢?一旦卡福不能上場,我有點兒擔心。一個隊員的入選,有著復雜的原因,這在全世界都一樣,我不想多說什麼了。而且,教練員選擇隊員有他的偏好,這也很正常。
記:斯科拉裡會用什麼陣型呢?他長於變換陣型嗎?
羅:(轉向一直陪坐在一旁的高級秘書,笑著)天啊,這是個中國派來的間諜嘛。
記:我這可是公開提問,公開了就不能算間諜吧?
羅:其實我不說你大概也知道。斯科拉裡將用352陣型。我不能肯定他面對中國隊時是否還用這個陣型,但這將是巴西隊的基本陣型。(羅邊說邊用紙筆為記者講解巴西隊的攻守布陣)
記:巴西隊中前場有『三R』的攻擊組合,這聽起來很可怕,但這三人中有兩上膝蓋有傷,一旦不能達到最好狀態,你們不擔心巴西隊的攻擊火力嗎?
羅:(再次對秘書)看來這個間諜還很專業嘛。不過,據我得到的消息,我可以肯定地說,那受傷的兩人肯定能參加世界杯,身體屆時基本沒有問題。
記:德賈明哈未能入選,我很擔心,在裡瓦爾多不能上場的情況下,巴西隊的中場創造力會顯得不足。
羅:(好一會兒纔回答)德賈明哈是個很好的隊員,很全面,活動范圍很大。他不在場上,的確是會有一定的影響。不過,這是他自己犯的錯誤。
記:還是對裡瓦爾多的擔心,一旦他不能上場,據說卡卡將承擔中前場組織的任務。中國球迷還不太熟悉這個20歲出頭的小伙子,能否簡單介紹一下他?
羅:他還太小,主要是為了4年後的巴西做人纔儲備。他的任務就是好好地看世界杯、感受世界杯。
記:路易斯能替掉羅馬裡奧,一定有他不同凡響之處吧?
羅:他在國內的比賽還是很出色的,但在世界杯上能表現到什麼程度,還是個未知數。
記者想了想,關於巴西隊的陣型和隊員的最基本的情況算是打聽清楚了,正琢磨著轉個角度提問,羅伯托已開始反擊,他把紙筆往記者面前一推——
羅:你也說說中國隊的情況吧?說真的,我還真沒看過你們國家隊的比賽。他們是什麼陣型?
記:(一時猶豫)442。
羅:後腰用一個人還是兩個?
記:一個。嗨,這屋裡好像不止我一個間諜吧?一屋的人全樂了。最後,羅伯托拿出一件球衣,為我簽了名,一起合了影。不過,當記者想混水摸魚地把桌上他畫過的那些紙『順』走時,羅伯托笑著搖了搖手,趕緊放進了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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