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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八日,阿森納在捧起足總杯後三天,又於老特拉福德擊敗曼聯提前一輪奪冠,以雙料冠軍的身份解開本賽季最大的懸念。衛冕的曼聯終因季初『失血』過多,積重難返,雖盡賈餘勇亦無可奈何,十年來頭一回排名老三。下賽季,改朝換代的英超將揭開新的一頁,出現群雄逐鹿的局面。
新的紀元
這是一個令人回味的賽季,緊張刺激,精彩紛呈,開放程度之高與過往迥然不同:奪冠集團由五隊絞殺混戰至剩下三隊你追我趕;陷入保級困境的球隊最高峰時竟達三分之二,並且罕有地三支『昇班馬』全部保級成功,英超在賽季大部分時間裡是位『腰身纖細的美人兒』。
阿森納是實至名歸的贏家———不僅擊敗過所有的競爭對手,創下的兩項紀錄———聯賽每輪進球及客場不敗———也幾近『前無古人,鮮有來者』。同時,他們又是『打法單調』的冠軍。試問在其70多個聯賽進球當中,頭球、遠射和定位球有多少?比例之低連『比較悶』的利物浦也在進攻手段上較之豐富。季中,有好事者比較亨利和范·尼斯特魯伊孰優孰劣,當時亨利在數量上領先,炙手可熱,然由球員自己評選的『足球先生』獎項最後歸了荷蘭人,足證曼聯而不是阿森納『打法最具變化』。
這又是一個『技術含量高』的賽季。英式足球總給人『粗糙』的壞印象,但如果對比本賽季的意甲,兩大聯賽間技術和觀賞性上的此消彼長還是顯而易見的。英超諸旅在保持其長傳准確,鏟搶凶狠的傳統特點外,地面『小球』的針對性和連續性也大為提高。
在習慣了高來高去的英格蘭足壇,阿森納僅靠地面傳切配合就摧城拔寨無數,並最終稱霸聯賽,堪稱英超裡程碑式的變化,許多來自地面滲透的進球,巧妙華麗,屬英超十年難得一見的『珍品』———比如博格坎普涮過達比薩斯的那一幕。殊為難得的是,在失去皮雷後,該隊頗為倚重的邊路突破也幾乎虛有其表,最後七輪多靠中路強攻打開局面。這對英超將是極大的震撼———了解阿森納的固定招式仍防不勝防———是防守體系不行還是方法有誤?這恐怕是下賽季各隊最緊迫的課題。
阿森納『以柔克剛』亦將在進攻上對英格蘭足球產生深遠的影響。中路進攻『細活兒』不多,乃英格蘭球隊十年歐戰中的痼疾。一則缺乏深諳此道的球員,二來訓練和選拔過程中少動這方面的腦筋。
其實,將『兩翼齊飛』這一招運用得最嫻熟的,倒不是所謂的『拉丁派』國家,而是我們眼裡的『糙哥』英格蘭。英國邊鋒邊衛傳中質量之高,中鋒中衛搶點之凶狠准確,大陸列強無出其右,但像普拉蒂尼這樣『四兩撥千斤』的中場巧匠就不多見了。20年前的那支英格蘭國家隊確曾有過匠心獨具的球員,比如霍德爾,布魯金、巴恩斯等,但英國人寧願要十個布萊恩·羅布森,也不願要一個霍德爾。與意大利和西班牙人神一般地供著托蒂和勞爾相比,這一差異實在是文化積淀的結果。倒是在戴爾和簡納斯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一點改變的跡象。
英超的國際地位坐二望一已是行內的共識。當意甲在歐聯第二階段止步,曼聯堅持到了半決賽。1996年2月的《442》曾刊載題為《聯賽領袖》的長文,哀嘆意大利人對歐洲足壇的壟斷。六年後的今天,意甲的衰敗如遭日曬雨淋的斑駁泥牆,水平和公信度均一瀉千裡;而英超則首次有四隊在下季進入歐聯。
法國革命的影響
上個世紀巴西人號稱可以同時派出同等水平的球隊角逐世界杯,眼下有這分豪氣的只有法國人。放眼歐洲足壇,五大聯賽,尤其是G14中,多少法國人在唱主角?身價最貴、進球最多、防守最好、最有創意,甚至最莫名其妙的,踢的教的,都是法國人。
法國人在英超的成功和影響都是巨大的。從當年的『叛逆』坎東納,『棄兒』吉諾拉,到現在全方位的接納,英超欲保持競爭能力,必定離不開法國人。缺了法國外援,阿森納和紐卡斯爾要想取得本季的成績簡直難以想象———從埃弗頓加盟阿森納的傑弗斯完全不是隊中的亨利和維爾托德的對手,紐卡斯爾的左路要交給法國人打理等等,無一不在昭示英格蘭球會在後備力量的培養上落後了法國整整十年,那些認為英格蘭能在本屆世界杯上耀武揚威的人,真應再回顧阿森納的奪冠歷程。
米德爾斯堡、西漢姆等中下游球隊也在尋覓價廉物美的法國外援上嘗到了甜頭,下個賽季還將有更多的法國球員慕名而來,狹義上看,這真有點諾曼底公爵登陸英倫現代版的味道。
英超曾經是北歐、東歐球員的樂土,拉丁球員的傷心地,因此維隆如果留在曼聯,並最終成功的話,對拉美球員投奔英超又將是一個積極的榜樣。
貝拉米當選最佳新秀,證明的倒不一定是威爾士人本身,而是他『老板』羅布森的慧眼識纔———當年若非巴塞羅那高層昏庸拒絕老羅的推薦,范·尼斯特魯伊早在三、四年前就可能簽約紐卡普而不是老特拉福德。再看季中加盟紐卡斯爾的簡納斯,只有19歲,『球路』已十分成熟老練,當他還在諾丁漢森林時,誰願意花500萬英鎊冒這個風險?
本賽季英超也湧現出了一大批本土的新秀,像迪福(西漢姆)、瓦塞爾(維拉)、布裡奇(南安普頓)、德夫(布萊克本)等人,多少和主教練是誰,給不給機會上場有很大關系,不過和法國新秀的『批發』登場相比,英格蘭新人的力量仍舊顯得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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