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6、閻世鐸的男中音。
突然,宋示意我拿筆記錄,那是閻世鐸的手機號。他即刻給閻掛過去,我聽到了閻的聲音傳出來。
『閻主席,好久沒聽到你動聽的男中音了,結果總讓我這南腔北調的鄉下人亂說話。你在北京的聲音傳不到我們這小地方來,哈哈。』宋衛平和他開玩笑,話裡有話。
聽不到閻說什麼。
『怎麼樣,你那邊工作進展順利嗎?什麼?順利極了?好好,要是你那邊順利,我們這邊就不出聲了啊。』
閻世鐸沙啞的聲音聽不清楚。
『你說的進展什麼意思?認錯的人有三分之一還是二分之一?』宋衛平想摸他的底。
我和桂仔細聽著,閻的信息決定著今晚他們做出什麼反應。
『好好,我們就指望您了,好好。』
從電話的對話中,兩個人誰都客客氣氣,誰都不問太敏感的話題。這就是高手之間的過招。閻透露『工作進展順利』,潛臺詞顯然是你宋衛平別采取偏激行動,對足協要有信心。而宋的回應是如果你們進展順利,我們這邊就不出聲。『不出聲』顯然暗示閻他不會捅名單。
宋衛平掛上電話,對我們笑著說:『他不告訴我,但我分析沒幾個裁判向他坦白。他說,我們不是衝著裁判去的,光揪出幾個裁判沒有什麼作用,這是場艱苦的戰斗,不能太急。他沒有問我捅不捅黑名單。』
『我分析足協就是想采用「拖」字訣,只要拖到3月份,其他足球熱點新聞一多,媒體的焦點就會轉移,聯賽和世界杯熱身賽便會把黑哨報道衝掉。』
我也同意。足協現在采用的到底是鴕鳥政策還是真有陰謀,現在還真說不好。
『足協的水平怎麼這麼差,體育總局也是同樣,按理說,他們完全可以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擺脫現在挨罵的局面,我都替他們著急。你看,今天召集裁判會,題目叫「政治思想教育會」,多傻,乾脆明確說是為黑哨調查開會,這樣也能證明你足協是在積極開展調查。』桂生悅搖頭,把足協貶得一錢不值。
我知道足協對公布名單是不同意的。剛從杭州取回證據線索回京,我們發出內參後的第二天,就對閻世鐸說想公開內參的內容。他當時非常緊張,說:『這可要慎重,我得問問總局的態度。』小許解釋說:『倒不是我們非公布不可,一般情況下,新華社的內參發到省部級這個程度是保不住密的。以前有過許多次,我們剛發,電視臺或報紙就根據線索捅出來,而且繼續追蹤,使我們新華社非常被動。』
閻世鐸很老練,他沒有表態。但第二天,他讓董華打電話建議暫不公開為好。
我覺得比較納悶的是,這次的內參居然過了這麼多天沒有泄密。這真是少有的現象。有人懷疑,上海電視臺可能已經知道了謎底,故意用了個障眼法,搞錯個把人,這樣就不會被人說成是內參泄密。畢竟這個舉國關注的事件,雖然這秘密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大家基本都心裡有數,但萬一上面查下來也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還有一種傳言,我是聽我的同事說的,不知真假,說上視的一個記者不知從哪弄到份名單,就給宋衛平敲了個電話,對方說差不多,基本正確後,臺裡就播了出來,而且當晚還慶了功。
這份名單我當然知道底細,事實上,有的報紙已經百發百中,但由於版本太多,被淹沒在名單的大海中。大概除了新華社在公開稿件裡沒有點及任何一個裁判的名字外,多數媒體早就把涉嫌裁判曝光個底掉。我認為,即便是綠城黑名單裡沒有點到的裁判,也可能不乾淨。因為,那麼多俱樂部,那麼多年,誰敢保證這些裁判從沒有拿過一次錢?
我又一次來到丹桂俱樂部,也就是見到神秘大奔的那個樓。由於是白天,那天的神秘感已經蕩然無存。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