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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哨』狂人日記
有篇網友寫的文章,我連看好幾遍,這是我在黑哨報道中最喜歡的文章之一,不錄實在可惜:
足壇『黑哨』狂人日記(吶喊版)(上)
某君哥們,今隱其名,屬足球聯賽中京畿裁判,執法多年,名聲鵲起。日前偶聞其得一場大『彪』病,適一友出差抵京,過道往訪,則僅晤一人,言其『彪』病已愈久矣。勞君遠道來視,然已早愈,欲赴某地執法矣。因大笑,出示日記二冊,謂可見當日病狀,不妨獻諸舊友。持歸送餘閱過,知所患蓋『驚嚇狂』之類。語頗錯雜無倫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體不一,知非一時所書。間亦有略具聯絡者,今撮錄一篇,以供司法研究。記中語誤,一字不易,惟人名雖皆圈內人,皆為世間所知,無關大體,然亦不易去。至於書名,則其本人愈後所題,不復改也。零二年一月十六日識。
一
昨天的足球,很好的味道。
我不聞它,已是一百多天,今天還不能聞,精神分外不爽。纔知道以前無球的一百多天,全是發昏,然而須十分小心。不然,那宋綠城的足球,何以看我兩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
去歲全沒運氣,我知道不妙。春上小心出場,宋綠城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還有七八個人,交頭接耳的議論我,張著嘴,對我笑了一笑,我便從頭直冷到腳跟,曉得他們布置,都已妥當了。
我可不怕,仍舊走我的路。前面一伙球迷,也在那裡議論我,眼色也同宋綠城一樣,臉色也鐵青。我想我同球迷有什麼仇,他也這樣。忍不住大聲說,『你要告我!』他們可就跑了。我想:我同宋綠城有什麼仇,同球迷又有什麼仇,只有去年,把老培德先生的浙江足球,踹了一腳,老培德先生很不高興。宋綠城既然是他一家人,一定也聽到風聲,心裡不平,約定球迷等人,同我作冤對。但是球迷呢?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何以今天也睜著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這真叫我怕,叫我納罕而且傷心。
我明白了。這是他們頭頭教的!
三
晚上總是睡不著。凡事須得研究,纔會明白。
他們——也有給上頭送過人民幣的,也有給裁委會停賽過的,也有找過小組後傳染給妻子的,也有拿了老子小娘都跟花不完錢的,他們那時候的臉色,全沒有昨天這麼怕,也沒有這麼凶。
最奇怪的是前日球場上的那個老總,摟著足球,嘴裡說道,『「黑哨」呀!我要咬你幾口纔出氣!』他眼睛卻看著我。我出了一驚,遮掩不住,那道貌岸然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來。金哨趕上前,硬把我拖回休息室了。
拖我回休息室,足協裡的人都裝作不認識我,他們的臉色,也全同別人一樣。進了輿論視野,便如同上了廚房,宛然是菜板上的一只雞鴨。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細。
前幾天,亞泰村的村長來報告,對我閻大哥說,他們村裡的幾個小惡人,給大家整倒了,俱樂部便挖出內幕來,用行規規范了,可以整整風氣。我插了一句嘴,村長和閻大哥便都看我幾眼。今天纔曉得他們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人一模一樣。
想起來,我從頂上直冷到腳跟。
他們會整別人,就未必不會害我。
你看那老總『咬你幾口』的話,和一伙道貌岸然人的笑,和前天村長的話,明明是暗號。我看出他話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們的牙齒都是白的,全是空口說白話,這就是害人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雖然不是惡人,自從踹了老培德家的足球,可就難說了。他們似乎別有心思,我全猜不出。況且他們一翻臉,便說人是惡人。我還記得閻大哥教我做球,無論怎樣好人,翻他幾句,他便打上幾個圈,偏袒哪一方幾次,便有人說『黑裡透紅,與眾不同』。我哪裡猜得到他們的心思,究竟怎樣,況且是這正要整人的時候。
凡事總須研究,纔會明白。古來時常害人,我也還記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開足球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反腐打黑』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纔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三個字是『替死鬼』!
書上寫著這許多字,閻大哥說了這許多話,卻都笑吟吟地睜著怪眼看我。
我也是人,他們想要害死我了!
四
間隙,我歇息了一會兒。閻大哥送進文件來,一規定,一職業道德,這職業道德,白而且黑,空白得很,同那一伙想害人的人一樣。往年整了幾個,亂哄哄的不知是對是錯,便把他們稀裡糊涂的放了。
我說『大哥,我閑得慌,想到球場上跑跑。』閻大哥不答應,走了。再停幾日,球賽可就要開始了_
我也不動,研究他們如何擺布我,知道他們一定不肯放松。果然!我大哥引了一個老頭子,慢慢走來,他滿眼凶光,怕我看出,只是低頭向著地,從眼鏡橫邊暗暗看我。大哥說,『今天你仿佛很好。』我說『是的。』大哥說,『今天請司法人員來,給你看一看。』我說『可以!』其實我豈不知道這司法人員是誰!無非借了看看這名目,揣一揣凶吉:因這關系,也一起害我。我也不怕;雖然不整球了,膽子卻比他們還壯。拿出一個哨子,看他如何下手。司法部門老頭子坐著,閉了眼睛,琢磨了好一會兒,呆了好一會兒,使張開他眼睛說,『不要亂想,靜靜的反思幾天,就好了。』
不要亂想,靜靜的反思!反思完了,他們是自然可以往死裡整,我有什麼好處,怎麼會『好了』?他們這群人,又想害人,又是鬼鬼祟祟,想法子遮掩,不敢直截下手,真要令我笑死。我忍不住,便放聲大笑起來,十分快活。自己曉得這笑聲裡面,有的是義勇和正氣。司法老頭子和閻大哥,都失了色,被我這勇氣正氣鎮壓住了。
但是我有勇氣,他們便越想害我,沾光一點這勇氣。司法部門老頭子跨出門,走不多遠,便低聲對閻大哥說道,『司法介入!』閻大哥點點頭。原來也有你!這一件大發現,雖似意外,也在意中:合伙算計我的人,便是我的閻大哥!
害人的是我的黑哥哥!
我是害人的人的黑兄弟!
我自己被人害了,可仍然是害人的人的黑兄弟!(文霸)
形勢發展一波三折,復雜而充滿曲折。今天又傳來消息說,『反黑急先鋒』李書福突然發誓此生不談黑哨。這到底是真是假讓人難以辨別。按理說,這個董事長的態度已經相當鮮明,他是第一個站出來揭露黑哨的,現在,如果他突然變卦,我認為不會是其他原因,主要是他不能不顧生意,不顧他的汽車。他和宋衛平不一樣,這點我早就看出來。但是,總經理桂生悅已經代替了他衝殺在反黑第一線,他們應該是分工不同,絕對不是立場改變。另外,李書福對足協的反感極其大,他早就認為反黑會不了了之,冷水已經潑了許多次。我擔心他的看法很可能是對的。明天就是《新聞調查》計劃播出的時間,他們會播出黑名單嗎?我一點也不看好。新華社沒有發,對他們是個壓力,第一、他們恐怕吃官司,第二、他們懷疑有什麼特殊理由,來自上層的暗示或旨意。我決定去杭州,把希望寄托在宋衛平身上。臨走時,我把正版名單的原件交給小許,他說如果宋衛平公開黑名單,我們就征求社裡意見,把手上的『情況匯報』一字不差地播出。外界看到新華社不公開曝光黑名單有許多猜疑,以為是來自上峰的精神,但我一直認為,沒有什麼特別復雜的原因,關鍵是綠城和吉利提供的不是確鑿證據,一旦公布,被裁判狀告名譽侵權,肯定要負法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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