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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殺回北京
1、內參赫然登出
摘自1月4日作者日記
早上去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看內參發出沒有。在部辦公室裡,我拿出裝內參的格子,找到4日的內參,發現兩篇內參赫然登在醒目位置上。編輯幾乎沒有改動,我一陣驚喜。這種級別的內參國家體育總局應該能夠看到,也就是說,袁偉民應該已經知道此事。
有個同行記者注意到這份內參,急切地抓過去看,我沒有意思制止。我對辦公室主任小聲叮囑:『這東西可是爆炸性材料,不少新聞單位敢拿上萬元買它,你最好把他收到保險櫃裡,這不同於其他的,泄露出去,我們可要擔責任。』
我找了許基仁把情況完整地匯報了一下。這些天,都是他在後方親自編審稿件,經常值班到夜裡2、3點鍾,元旦也沒休息,弄得患了感冒。
我們決定一起去足協,第一是通一下氣,但不能把內參細節告訴他;第二是想問他今天能不能發足協公開的表態稿。
小許已經把閻世鐸的講話稿編成新華社稿件格式,以前閻世鐸寫的問答式顯得很呆板。小許給董華打了電話,董華說,一早老閻就在總局開會,他一回來就通知我們。
10點鍾,董華來電話,說閻世鐸希望11點見我們,他剛開會回來。我們提前10分鍾趕到足協,又進了大會議室。
2、三見閻世鐸
閻世鐸依然是西服革履,但我注意到他的嗓子啞了,說是患了感冒,估計是又累又急。他顯得很鎮靜。他坐在我們對面,董華知道是秘密內容,知趣地出去了,把門緊緊地閉上。空大的會議室裡只有我們三個人。
閻世鐸鄭重地打開筆記本,他嚴肅地等著我的情況通報。
『經過我們在杭州的調查,在陳培德和宋衛平的積極配合下,我們從綠城專門做裁判的中間人口中獲得了詳細的俱樂部送錢和裁判收錢的經過、涉及到的裁判名字、交易的過程和金額。有七名裁判涉嫌收兩家俱樂部的錢,另外,還有教練組涉嫌收錢打假球和地下賭博集團的一些具體情況。從我們了解到的情況看,綠城和吉利俱樂部交代的問題是嚴重的,他們的態度是認真的,嚴肅的。這就是我們了解到的大略情況。』
閻世鐸認真地記,繃著臉嚴肅地聽,他的表情沒有因為內容而發生任何變化。
我還向他談到了陳培德和宋衛平的情況,對他們的動機進行了個人評判。
閻世鐸開口講話了。『我已經從總局領導那裡了解到內參裡反映的情況。』他的話令我和小許大吃一驚,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此人的定力真是不一般。原來他早就知曉了情況,可他還是在我介紹情況時不動聲色地聽、認真地記、嚴肅地繃著臉。
『我首先要感謝新華社,感謝你們出色的工作,使我們的工作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這是中國足球職業聯賽打假掃黑戰斗中具有裡程碑性的工作。我們中國足協非常感謝新華社在調查黑哨工作中做的一切,這是實實在在的幫忙。你們寫的內參得到了偉民和志堅同志的高度認可,認為你們做到了客觀、准確、紮實。總局會就此事寫一個報告給新華社表示感謝。』
『你那篇表態稿今天發不發?我們已經把格式調整了一下。』小許問。
『我還要再看看。這樣吧,明天再麻煩你們來一趟,明天再發吧。』
閻世鐸真沈得住氣,從28日到今天已經7天了,足協的表態怎麼這麼難?
我和小許回社後,他寫公開稿,雖然僅100多字,但分量很重。發出去後,在網上產生了爆炸效應。以下是原文:
新華社北京1月4日電(記者楊明 方益波)在浙江綠城和廣州吉利董事長宋衛平和李書福以及浙江體育局局長陳培德等人的協助下,新華社記者對『黑哨』事件的調查采訪取得突破:中國足壇確有黑哨。
從記者了解到的有關線索和材料看,有多名裁判接受『黑錢』,甲B聯賽也存在『假球』問題。新華社已通過有關渠道反映此事,並將繼續跟蹤報道這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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