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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兩件事,使我必須重新開始對身邊這群人的思考。
第一件事。
前天下午國家隊訓練到一半時,教練讓隊員們自由活動兩分鍾,不少隊員都走出場地,到不遠處去上廁所。這時一名向來以外形俊朗著稱的北方球員獨自一人向場外走去,一名手舉著話筒的電視記者緊跟在他身後,嘴裡不斷地懇求著對方給個采訪的機會,球員高傲地抬頭走著,嘴裡極不耐煩地說:『采什麼采?有什麼好說的?』記者明顯感到了對方的不願意,於是退而求其之,『那下回再說吧,你把手機號碼告訴我吧?』聽到這句話,球員稍稍放慢了腳步,念出了三個數字:138。記者一聽趕快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准備把號碼存下來,球員繼續念著:13800000000。記者緊張地按著號碼,可越聽越納悶,『啊?後面全是零?』球員一陣爆笑揚長而去。可等這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的記者抬起頭來時,卻看到了一個更讓他驚訝的場景。原來球員剛剛走出球場的鐵門,便站在窄小的過道旁,一把拉下自己的褲子,就地撒起尿來。
當時,一大群記者都看到了這一幕;當時,圍在鐵門外的更多球迷都看到了這一幕;當時,幾名從裡面場地過來的中青隊隊員也看到了這一幕。我不知道,他們是像我一樣驚訝,還是像球員一樣無動於衷?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串滑稽的數字,和眼前旁若無人的一幕,也許將成為一個長久的坐標,在判斷中國球員整體素質時候的一個坐標。
第二件事。
也是在前天下午,訓練結束後國家隊集體到紅塔基地的游泳館裡游泳,一大群球迷一直候在門外等著他們崇拜的國腳們出來給他們簽名。20多分鍾後,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地出來了,球迷們蜂擁而上,各自尋找著自己的偶像。也許是擔心感冒的緣故,大多數隊員都選擇了迅速逃避,有的一言不發快速往前走,有的推不過就簽幾個再迅速跑開。這時一名很有實力的主力球員走過來,引起了更多球迷的追逐,這名球員顯然也不打算簽名,只管埋頭往前走,嘴裡還喊著:『會感冒,會感冒。』可幾名小球迷仍然緊跟著他,走出幾步後,這名球員突然猛地停住,拉開纏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衝著一臉虔誠的小孩凶狠地說了一句話:『不簽,你們別再跟著,要再跟著,看我打不死你。』
當時我正站在離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球員暴烈的表情無比清晰,而那一個個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字眼,更讓我感到一絲寒意。這一瞬間,我突然產生了一種迷惑,正是這群人,實現了中國球迷一個44年的夢想;正是這群人,在十強賽結束後一直享受著英雄般的待遇與尊敬;也正是這群人,將帶著所有人的希望,到世界足球的舞臺上去第一次展現我們中國足球的風采。但是,面對這個下午呈現在我們面前的街頭無賴一般的語言與作為,也許我們很難回答這樣一個問題:他們是英雄,還是流氓?
如果是英雄,為什麼要糟蹋英雄的形象?如果是流氓,為什麼我們要一直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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