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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佔有了天空和滿天的繁星,如果我佔有了世界和它無量的財富,我仍有更多的要求。但是,只要我有了你,即使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一塊立錐之地,我也會心滿意足。』——泰戈爾《愛者之貽》
孫玥,以其打動世界千萬球迷的大力扣殺和她臉上永不消失的可愛笑容,為她贏得了中國女排獨一無二的『偶像球員』的稱呼。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女孩,其仰慕者可謂成千上萬,可孫玥最後選擇的,卻是一個老實到近乎木訥、遲疑不敢對她吐露愛慕之心的男孩——阿文。2001年4月24日,本刊對孫玥進行了獨家專訪,孫玥羞澀地道出了她美麗的愛情故事……
木訥阿文喜歡我?我不知道
1998年春天,我正在北京備戰亞運會,突然接到了香港一個外號叫日本仔的朋友打來的電話。日本仔是我1994年去香港比賽時擔任我們陪同工作的一個可愛男孩,我們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說他馬上就要來北京看我,還說要帶一個朋友來,是一個一定會讓我驚嘆的帥哥。
三天後,日本仔來到北京,向我介紹了他的朋友阿文,第一眼看見阿文,我的心不禁輕輕一跳,他是一個身高1米92的白淨帥氣的男孩。日本仔告訴我,阿文大我1歲,在香港從事工程鑒定職業,同時還是香港一家籃球俱樂部的主力球員,並將代表香港隊參加即將舉行的亞運會。文武雙全,我不得不承認阿文的確是個條件優越的男孩。
然而,這種欣賞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太沈悶了,除了見面時和我禮節性地寒暄了幾句外就再也不吱聲了,看得出日本仔很著急,他不停地逗我們,希望能幫我們找到一個共同的話題,可是阿文卻一直不接招。最後,日本仔束手無策只好讓我們聊聊我的本行——排球。可阿文的回答卻是硬梆梆的——『排球,我不喜歡。』太掃興了。我覺得我們排球館的木地板都比阿文可愛。
因為要備戰亞運會,隊裡管得很緊,我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日下午有空,這點時間只夠陪日本仔和阿文吃吃飯而已。日本仔喜歡排球,便經常磨著讓我把他們帶進排球館看我們訓練。可惡的是不喜歡排球的阿文,他總是坐下不到十分鍾就開始催著日本仔要走。我有點不滿,因為我以往的朋友都是以能現場觀摩我們的訓練為自豪的。我越來越覺得阿文並不像日本仔說得那麼可愛了。
幾天的相見很快結束了,我感覺到阿文是個不懂得哄女孩開心的笨男孩。
1998年亞運會結束後,我和隊友殷茵轉道去香港看望朋友,很巧又遇見了阿文。聊天中,我開玩笑地把殷茵介紹給他,讓他們拍拖,阿文本來一直微笑的臉一下黯然下來,我覺得自己的玩笑好像有點過火了。幾天後,殷茵先回國慶功了,我轉道去了深圳,在一個朋友那兒玩了幾天。就在我准備回江蘇的前一天晚上,阿文給我打電話了,他說想和我聊天。我告訴他我在深圳,想聊天就自己過來。沒想到兩個小時後他真的來到了我入住的賓館,手裡還捧著一大杯我最喜歡喝的珍珠奶茶,他說他知道我喜歡吃珍珠,所以特意買了三份珍珠。我有點感動,他還不是我想像中笨到了底的樣子。
1999年初,日本仔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他和阿文鬧矛盾了,希望我能幫他們調解一下,我很訝異地問他難道我說話會管用嗎?不料他更訝異地問我難道我還不知道自己在阿文心中的地位嗎?原來,阿文總是問日本仔我為什麼不願意搭理他,日本仔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他說是因為他國語不好,我和他聊天很費力。不料阿文馬上就報名參加了普通話補習夜班,一直在努力攻克國語口語能力和簡體漢字書法。
我的心頓時開始一點點地感動,猶豫許久,我終於給阿文打了個電話,他的國語果然已經和半年前判若兩人了,接到我的電話,從他的呼吸裡我能聽出他很緊張也很開心。於是我們第一次聊了很久,最後我問他和日本仔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時,他一下就明白了一切,語氣也頓時變得很沮喪,很黯然地問我如果日本仔不讓我給他打電話當說客的話我是不是就永遠不會和他聯系。那種從狂喜突兀變得灰心的轉變使我很心疼,我甚至覺得自己很殘酷,我根本沒有想到阿文居然會這麼在乎我的一個電話,難道他真的喜歡我?我不知道……
電話訴衷情,呆呆阿文要拍拖
2000年7月,女排澳門大獎賽,日本仔他們全都從香港趕來澳門給我加油,可就是沒有阿文的身影。他們似乎全部約好了似地絕口不提阿文,我也不好意思問,轉眼比賽快要結束了,阿文還是沒有出現。最後一天晚上11點,我回賓館休息的時候,房間的電話響了,是內線的提示鈴聲,我以為是隔壁房間的隊友,抓起電話就是粗聲大氣地『什麼事?』對方好像被我嚇了一跳,呆了半晌纔小心翼翼道:『孫玥嗎?我是阿文。』老天,他居然神通廣大地在我們入住的樓層下面開了一間房。他遲疑了很久,期期艾艾道:『我想去賭場玩,衣服帶少了,你能給我送件外套下來嗎?』本來正在感動的我頓時被潑了一瓢冷水——原來他壓根不是專程來看我的。我一生氣,隨便找了件外套就讓客房小姐給他送了下去,隨後一把拔掉了電話線,老天保佑他輸個精精光光。
第二天早上剛插上電話線,鈴聲響了,還是內線,是阿文,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失望,哈哈,輸了吧?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的戰果,他可憐巴巴地開腔了:『孫玥,你好過份!』我一愣,這話什麼意思?他繼續道:『我從香港趕過來就是為了見你一面,你們比賽忙,我就只好在這裡守株待兔。可我昨天晚上上來的時候被保安攔住不讓過來。我想要你下來,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只好找理由讓你給我送外套。可是你居然隨便找了個服務小姐就把我打發了。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去賭場?』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響,便呆頭呆腦地問道:『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他沈默了半天,說:『孫玥,我們一起吧?』『一起?什麼意思?』我明知故問道。他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大聲道:『我要和你拍拖!』我幽幽道:『你終於肯說了?』他很不好意思地解釋,因為以前一直都是女孩子追他,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該怎樣對我表白。女孩子追他?我莫名就有了點醋意,於是回答道:『我想想吧!』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必須啟程去雲南集訓備戰奧運會了,離開賓館的時候阿文在門口急切地盯著我,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輕輕道:『奧運會後給你答復!』
悉尼奧運會,我們不復4年前的輝煌,一開始就連輸了兩場球,結局的慘淡不卜而知。作為主力球員,我很沮喪。垂頭喪氣地在奧運村和自己生悶氣的時候,手機響了,居然是阿文的電話。我們在悉尼使用的都是直接插進手機使用的當地儲值卡,阿文怎麼可能知道我的電話的?原來,阿文從電視上得知我們輸了球後,知道我一定很不開心,幾乎調動了香港所有的朋友纔問到了我的電話。可是,當時的局勢實在太嚴峻了,隊裡規定我們晚上不許打電話,那個電話以後,我一直沒有與阿文聯系。
回國後,剛把自己『全球通』的sim卡插進手機不到5分鍾,手機就瘋狂地響了起來,果然是阿文。他的語氣十分急促,問我在悉尼為什麼總不開機,他還以為我出了什麼事,只好每天守著直播的女排賽事,直到看見我的時候纔長長松了一口氣。我覺得自己的心終於開始一點點地融化在他溫柔的語聲裡。
打完奧運會,我們這批老隊員就都必須退役了,10月8日,隊友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宿捨樓上,莫名其妙眼淚就流了一臉。我突然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情不自禁就撥通了阿文的電話。不知聊了多久,也不知聊了些什麼,我只記得我最後說了一句:『現在給你答復,我們以後相互多一點聯系吧!』
景泰藍同心鎖,我們的愛情見證
離開國家隊後,我回到南京體育學院運動隊排球班,我還得備戰九運會。2000年12月9日,阿文來南京看我,盡管我們已經認識了兩年多了,可此次我們纔開始用一種全新的心態去接納和認識彼此。身為運動員的我平時大大咧咧慣了,本來以為參加過亞運會的阿文應該和我有同樣的毛病,沒料到他卻是個非常細心的男孩。進我宿捨坐下不到5分鍾,他就挽起袖子開始了『義務勞動』。等我訓練完回到宿捨,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天花板雪白、地板?亮、家具纖塵不染、所有的髒衣服也都在陽光下跳舞……隔壁不明內情的隊友悄悄問我怎麼找了個男鍾點工,我笑而不答,有人照顧的感覺真好。
我在生活上也是個丟三落四的粗心鬼,總是出門後纔發覺不是忘了鑰匙就是掉了手機,每次出門前阿文總是不厭其煩地叮囑我:『鑰匙手機飲料都帶了吧?』有一天我訓練回來,門口居然掛了個憨態可拘的大頭娃娃,阿文笑瞇瞇地讓我按一下娃娃的鼻子,我輕輕一按,大頭娃娃馬上歡叫道:『鑰匙手機飲料帶了嗎?』原來,阿文居然跑到南京市區一家專門做門鈴的廠家為我定做了這個時刻提醒我的『小管家』。我大笑著一遍又一遍地按大頭娃娃的鼻子,它便一遍又一遍地嘮叨,阿文在我耳邊輕輕道:『我比它還要嘮叨,你以後會嫌我煩嗎?』我眼珠一轉,狡黠地笑道:『大不了我不按你的鼻子呀!』
2001年春節,阿文又不遠千裡來南京陪我過年了,可我們只在初一上午放了半天假,下午就開始訓練了,然後就直接開赴杭州去打浙江女排,阿文也和我們一起出發了。去杭州的車上,我很快就睡著了,一覺醒來,阿文很認真地對我說:『以後坐車時只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纔能睡覺,因為我可以保護你,如果沒有我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清醒,這樣車禍發生的時候纔能馬上脫險。』全車的隊友都說他是烏鴉嘴,可我知道那是他心裡最深處對我的關心與呵護。
也許是有阿文鼓勁的緣故吧,我們打得很順手,以較大的優勢輕取浙江隊。回南京的路上,教練和阿文開玩笑讓他以後經常來,因為他一來我的發揮就特別好。
兩個星期後,2月14日,情人節,我以為阿文一大早就會給我打電話問我情人節快樂的。可一直過了中午手機卻還是保持沈默。我有點生氣了,於是決定也不和他聯系。到了下午3點,我正悶悶不樂地在訓練場練球,他的電話來了,說他就在我的宿捨門口。我的心頓時一下由極度的失望變成抑制不住的狂喜,我知道他的工作忙、假期少、況且他春節剛剛來過南京,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來南京陪我過情人節的。一路小跑趕回宿捨,遠遠看見的是阿文手裡揮動的一大簇美麗的紫色郁金香,我告訴過他我最喜歡的顏色是紫色,最喜歡的花是郁金香,沒想到他都一一記在了心裡,木訥的阿文真是個有心人、細心人。
花束裡還有一張漂亮的情人卡,上面寫著:『如果我佔有了天空和滿天的繁星,如果我佔有了世界和它無量的財富,我仍有更多的要求。但是,只要我有了你,即使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一塊立錐之地,我也會心滿意足。』
我問他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我好去接他,他老老實實說他一直沒把握能在四個工作日內趕完一周的工作計劃,只好拼命去做。直到當天凌晨2點完工後纔馬上打24小時訂票電話買好來南京的機票,然後一大早去花市挑選到我最喜歡的紫色郁金香後直奔機場。我捧著那束阿文送給我的第一束鮮花,一遍又一遍咀嚼著情人卡上來自《愛者之貽》的情詩,我的心開始在甜蜜的空氣裡飄飛。那天,我終於羞澀地接受了阿文的求愛。
4月13日,阿文放復活節長假,我也沒有什麼賽事,總算是在他來南京幾次後第一次正正規規陪了他一次,我們兩人一起去了黃山。
不巧的是當時正值黃山的旅游高峰期,光坐索道上山就得排三個小時的隊。我們一商量,就決定爬上去。一路上,阿文背著的那個碩大的背包簡直就成了個百寶囊,渴了裡面有水、餓了裡面有點心、熱了裡面有扇子、到山頂冷了裡面有衣服……到了『同心鎖』景點我准備去買鎖時他居然變戲法似地從裡面掏出了一對我所見過最漂亮的景泰藍對鎖。他告訴我他每次來南京的時候都帶著這對在香港精心挑選的對鎖,希望能有機會和我一起把它們鎖在黃山上。面對這個細心如發的男孩,我惟一能做的就是鄭重地和他一起把那對對鎖鎖在了『同心鎖』的鐵鏈上。然後,我們一起用力把一對鑰匙拋下了山崖,我想,當我們鎖住那對對鎖的時候,阿文也已經徹底鎖住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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