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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整整一年了。』奚志康一說起九運會上海男足,就感慨萬分。
一年前,也是11月的這個時間,奚志康從上海來到了廣州,他不是帶球隊來打比賽的,而是到這裡接手一支新的球隊———剛剛在香港參加完『滬港杯』的上海隊。上海參加九運會男足的班底就是這支球隊,而奚志康被任命為上海九運男足的主教練。
一年後,奚志康和他的球隊又回到了廣州,一路走來,進入了最後的決賽。盡管最後不是冠軍,但是銀牌的分量一樣的沈重,一樣記錄著他和他的球隊付出的每一滴汗水,走過的每一個腳印。就在奚志康將結束他上海九運男足主教練職務的時候,記者專門采訪了他,讓他說說自己,說說他的球隊。
說起這一年的歷程,奚志康說得最多的就是『不容易』。其實一接手他就遇到了很大的困難。雖然上海隊是以02隊隊員為班底,但是也從申花青年、浦東青年和楊浦萬申(現在是中遠青年)找來了一些水平不錯的球員。新隊員之間需要磨合,新教練和隊員也需要一個了解的過程,因此在梧州的冬訓比賽中,以前一直是同年齡組冠軍的上海隊只得了個第7名。
不但是在成績上出現了滑坡,隊員們在思想上也出現了波動。
第一是減薪,在去年打乙級聯賽時上海02隊的隊員每個月都有幾千元的收入,可是在九運隊中他們的薪水大幅度地下降,一個人每月只有200元的補貼,這使隊員們的情緒受到影響。
第二是不參加乙級聯賽。上海02隊在去年的乙級聯賽中功虧一簣,因此小隊員們都憋著鼓勁要打好今年的乙級聯賽,爭取衝上甲B能夠踢上職業聯賽。而由於乙級聯賽和全運會的賽程不衝突,主教練奚志康也希望能夠通過乙級聯賽的比賽來達到鍛煉隊伍的目的。不打乙級聯賽讓隊員和教練都十分失望。
有這麼多的困難,主教練奚志康無疑坐在了風口浪尖。『最先要做的是自己能夠有克服困難的決心,只有我自己思想擺正了,纔能去做隊員的工作。』奚志康說:『後來在市足協、02俱樂部領導的幫助教育下,在我們幾個教練和領隊的談心下,隊員都理解到為上海爭光是最光榮的事情,這個纔應該是第一位的。』
思想工作做通了,以後的工作就容易開展多了。上海隊一點點走上正軌,經過了隊員和教練近一年的努力,終於站在了九運會男足決賽的場地上。『我們已經完成了目標,不過真是不容易。』奚志康很滿足地說道。一說起自己的隊員,奚志康第一句就是『素質好』,『我說的素質是廣義的概念。這些隊員的確都非常不錯。首先是他們的思想和為人都很不錯,有禮貌能自律,管理起來也不累。其次是他們的戰術意識相當好,領會教練戰術意圖很容易。還有就是基本功紮實,技術基礎好。可以說是我帶過的綜合基礎最好的一支球隊。』
奚志康和隊員們的關系相當不錯,用他的話就是『場上是師徒,場下是朋友』。訓練中他一直和隊員們一起訓練。圍圈搶球,射門練習,分隊比賽,你都能看到穿著一身比賽服的奚志康的身影。說起這點和其他教練不同的地方,奚志康解釋道:『我的年紀也不大,自己也喜歡活動,所以我和隊員們一起練,而且有些小技術要做給他們看纔能有更深刻的印象。自己光說不練,隊員們也不服你啊。』
九運會男足比賽每隊可以有五名超齡球員,如何處理好老隊員和小隊員的關系呢?奚志康把預防針打在了前面,『老隊員還沒有來我就和小隊員們打了招呼,要求他們一定要尊重老隊員,要虛心向老隊員學習。決不允許有不服氣、不禮貌等破壞球隊團結的事情發生。』
事實證明在奚志康和其他教練領隊的關心下,上海隊中的氣氛相當融洽。小將劉宏濤和范志毅住一個屋,他每天主動幫老大哥刷鞋、洗球衣和球襪,這讓范志毅很感動。而老隊員也十分愛護小隊員,在業務上他們經常傳授一些場上的『秘籍』給小師弟們,一點也沒有什麼保留。而且在半決賽戰勝山東隊後,范志毅自己掏錢出來獎勵給隊友們。說起這些事情,奚志康一臉地欣慰。
如果你是一支上海球隊的主教練,你就會有壓力,因為帶上海隊不進四強就不算完成任務。奚志康當然也不能例外,『我一接手九運會隊就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領導對於這支球隊很重視,也給了很多的支持,創造了很多的有利條件。如果再比不好就沒有辦法交代了。』
不過在比賽中,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奚志康很少會在教練席上發脾氣,他總是一副很輕松的樣子。就是在半決賽和山東隊的比賽中,盡管比賽很艱苦和激烈,但是教練席上的奚志康還經常是一臉的微笑。『這樣的比賽不緊張是假的,但是這麼多年的執教經歷告訴我,我的緊張是不能在隊員面前流露出來的,要不然會影響到他們。我那種緊張的感覺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奚志康確實很緊張,不然他不會在和山東隊比賽結束後像隊員一樣歡快地衝進場內;不然他也不會在新聞發布會前一直低著頭自己沈思。
『我們良好的心態是取得勝利的關鍵。』這是奚志康在半決賽勝利後的總結。為什麼上海隊在心態的調整上能這麼好呢?在奚志康床頭的一本書揭開了謎底。書名是『THEWESTPIONT』———《西點軍校管理全書》。
『這本書在兩個方面給了我很大的幫助。第一是信念的力量,只有擁有必勝的決心和對勝利的渴望,你纔能在比賽中發揮出自己全部的能量,有時甚至是超水平發揮。第二就是如何克服恐懼感。部隊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讓士兵克服對戰爭和死亡的恐懼感,這就是如何把握心態的問題,這和體育比賽是相通的。像九運會這樣年輕隊員多的比賽,很容易出現心態起伏的問題,只有把握好自己的心態纔能正常發揮自己的水平。你看,我們的隊員在九運會比賽以來沒有人出現失常的情況,這就是我們成功的地方。』
采訪奚志康,他說得最少的就是自己。『你應該多寫寫隊員,寫寫領隊崔紹銘和林志樺等其他教練。我自己沒有什麼太多值得寫的東西。』奚志康謙虛地說。
在足球圈內,『他是個好人』,這是對奚志康評價最多的一句話。的確無論從為人處事,還是從工作認真來說,奚志康的確是個好人,是個好教練。對於大家的評價,奚志康說:『這是大家對我的誇獎,其實我這個人平時也就是比較和氣。但是在工作上、訓練上,我還是很嚴格的。訓練、比賽的時候是不能太客氣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當然在場下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就應該以心換心。我對人家好,人家纔能對我好。這是相互的,做人也就是這個道理。』
九運會進入決賽是奚志康最高興的,當然終於能夠回家和家人團聚更令他高興。『這一年來就沒有怎麼回過家,平時都是呆在球隊裡。只有周六可以回一次家,就是春節、五一、十一這樣的長假,我們隊裡也只有半天,最多是一天的假期。真是沒有什麼時間照顧家裡。』奚志康說著說著動情了,『要感謝我愛人對我的支持,家裡的事情都是她承擔了,照顧孩子、做家務,真是太辛苦她了。』
采訪過程中,正好奚志康家裡電話來了,和女兒輕聲細語說話的奚志康和球場上的那個硬漢根本就是兩個人。那副當個好爸爸的幸福感真是很讓人羡慕和感動。
奚志康和全運會有緣,1983年第五屆全運會上,奚志康和隊友一起獲得了男子足球比賽的金牌。這次作為上海隊的主教練他又帶領球隊打進了決賽。但是回顧自己的執教經歷,奚志康也有很多遺憾的地方。
1995年奚志康帶領當時的大順隊只差一分沒有衝上甲A,之後帶豫園隊又兩次衝A未果。1998年,半路出來『救火』的奚志康沒有能夠阻止航星隊降入乙級。2000年,再次『救火』的他又和甲A只差一步。經歷了那麼多的失敗和遺憾,對於現在的奚志康有什麼幫助呢?
說起過去奚志康總是帶點懮傷:『這五六年來的執教經歷是我寶貴的財富,使我有了很多的經驗和教訓。這對我執教九運隊帶來了很大的幫助。比方說在隊員狀態調整上,在賽前訓練上,在臨場的指揮和調配上,我覺得能夠在九運會上取得成功,都是以前的失敗換來的。』
1983年第五屆全運會上最後的奪冠之戰是奚志康作為球員時最為難忘的比賽,而執教後他印象最深的比賽是哪場呢?在周五和遼寧隊的決賽前,他說的兩場球倒都是和廣州有關,第一場是1997年帶豫園隊主場戰勝徐根寶帶領的廣州松日隊,另一場是去年帶浦東隊在廣州戰勝了廣州太陽神隊,『和太陽神隊的比賽是我在甲級聯賽中第一次取得了三連勝的戰績。』
對於自己的未來,奚志康說這還是要聽領導的安排,不過他對這支隊已經產生了感情:『我希望能夠繼續把這個隊帶下去,以後打上甲級甚至甲A。畢竟帶了一年,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也十分喜歡這些隊員。』奚志康還表示他想進一步充實自己,多學點東西,要使自己的執教水平能夠不斷地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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