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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超聯盟以團結一致聞名,所有的20個俱樂部一律平等。
說到團結,主要是指任何一個商業決定都要進行投票,超過2/3贊成纔能通過,而且每個俱樂部都有平等的投票權,在這個意義上,曼聯和查爾頓沒什麼區別。很多亞洲的足球經營者常常簡單地把足球看作傳統產業的一種。麥當勞總是想削弱肯德基以獲得更大的市場份額,肯德基的目標也是如此,這就是傳統產業對市場的理解。但是足球俱樂部可不能把他的競爭對手踢出市場,他們需要合作共存。總之英國人相信保持所有俱樂部之間的權力平衡是維持市場競爭的關鍵。我記得在一次聯盟每月例會上,一個小俱樂部的商業主管非常強硬地說服了那些大俱樂部,而這種行為在英超的『團結』文化下是被普遍接受的。
在這種『團結』的氛圍下,聯盟的收入是如何分配呢?
聯盟的組織者制定了一套制度,在這種制度下,小俱樂部同大俱樂部一樣從聯盟總收入中獲得利益。例如電視轉播收入,總數的50%要平均分給全部20個俱樂部,25%按照球隊在電視直播中出現的次數分配,最後25%的分配則根據聯賽最終排名確定。以1999賽季的數字為例,冠軍曼聯在天空電視臺的直播中出現11次,最後從電視總收入中拿走1088.2萬英鎊;排名最後的溫布爾登在直播中出現5次,結果他們拿走603.2萬英鎊。600萬英鎊對於小俱樂部來說可是一個大數目。至於除電視以外的聯盟收入,比如贊助和特許經營費,全部由20個俱樂部平分。曼聯從未對這種情況抱怨過,他們知道,作為一個超級俱樂部他們可以通過很多其他渠道賺到錢,因為他們擁有比溫布爾登強大得多的品牌優勢。實際上聯盟一直在努力幫助小俱樂部以維持一個健康的競爭環境,他們不想出現荷蘭或蘇格蘭的那種情況,只有一兩個大俱樂部統治聯賽。因為當競爭被削弱時,商業收入、電視收視率等都會相應下降,最終受害的是整個足球產業。
只有在英國纔會有一種《足球黃頁》,裡面包涵了英國足球產業中所有重要的公司。這種對市場極度推重的態度以及對賺錢機會的極度敏感,比那些簡單的商業贊助和球場廣告重要得多。我們的一個成功之處在於,在財政平衡方面英國俱樂部是歐洲所有俱樂部裡面做得最好的(在英國,球員工資只佔全部收入的59%,而在中國,可能全部收入都進了球員的口袋),而且英國俱樂部完全沒有地方政府的財政幫助(與此相反,像巴塞羅那、皇馬都可以從當地政府得到巨額財政支持)。
英國俱樂部非常重視年輕觀眾/顧客,他們是怎樣做的?
英國的俱樂部就像可口可樂公司一樣重視年輕人,他們有很多計劃就是為中小學生量身定做的,特別是青少年會員計劃和卡通式的俱樂部吉祥物設計。據研究,吸引一個小孩子喜歡足球要比吸引一個30歲左右的成年人容易許多倍,其相應的商業回報也是顯而易見的,因為一個人迷上足球越早,他作為一個『足球消費者』的生涯也就越長。在可口可樂的電視商業廣告中,幾乎就沒有成年人,他們只同下一代人對話;同樣一個足球俱樂部也需要不斷地補充年輕的顧客,以便在一代人又一代人的更替中得到平衡。
可惜在中國,俱樂部只喜歡同所謂的『核心球迷』(在全部足球觀眾中只佔不到3%)對話,而在與年輕觀眾建立關系方面則幾乎無所作為。近年來,國際足聯一直在推廣青少年足球計劃,作為一種姿態,國際足聯要求在每一場國際A級比賽開始前球員都要與兒童一起入場。
從商業角度看,英足總與英超聯盟各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的關系是什麼?
他們在不同的領域和部門裡分享這塊『商業餡餅』。足總有兩個重要的『賺錢平臺』——國家隊和足總杯。電視轉播是足總收入中最大的一塊,足總最新的電視轉播合同是與BBC和天空電視臺簽訂的,總數是3年3.3億英鎊另加海外收入7千萬,平均一年1.3333億英鎊。足總的第二大收入是其一系列的贊助合同,主要是對英格蘭隊和足總杯的贊助,這些合同總值4年6千萬英鎊,平均一年1500萬。但足總有一點與英超聯盟不同,後者需要把它的全部收入分給所屬俱樂部,而足總則保留大部分收入以支持足球的長遠發展。
至於英超聯盟,他們的收入主要分為兩部分,一是與天空電視臺的BskyB頻道的合同,3年價值11億英鎊,平均一年3.6666億英鎊;二是冠名權,與Bar?claycard信用卡的合同是3年4800萬英鎊,平均一年1600萬英鎊。除此之外,他們的收入還包括二級及海外電視合同,以及特許經營收入等等。
中國會不會出現像英國足球流氓那樣的球場暴力活動?
足球流氓在英國是一個很復雜的話題,但自從英超聯賽開始以後,10年來它已經變得越來越『乾淨』了。在我看來,英國的足球流氓實際上是俱樂部之間傳統『世仇』的副產品,在英國這樣的『世仇』很多,比如曼聯與利物浦,阿森納與托特納姆熱刺,等等。從本質上講,這種『世仇』對於俱樂部是有非常大的促進作用的,因為每當這種比賽來臨,每個人都會像過聖誕和新年一樣興奮。這種『世仇』不是朝夕之間形成的,而是幾十年歷史積累而成,形成的原因就是球迷對自己俱樂部的巨大熱情。在某種程度上這種熱情就像宗教一樣強烈。從這個角度看,我覺得中國不大可能出現足球流氓,因為中國的球迷與俱樂部的關系並不特別緊密。當然,在哪兒都會有一小撮不安分的人,或者一些失業者借助足球比賽來發泄、放松自己,但這不會成為主流。
我還要提醒大家的是,足球流氓的問題其實是被英國媒體過度誇大了。實際上一項精確的調查結果表明,真正的足球流氓只佔全部球迷的1%。你可以問問范志毅,他在水晶宮隊踢了3年球,他到底在塞爾赫斯特公園球場(水晶宮主場)見過幾個足球流氓?1999年我在巴塞羅那觀看了曼聯與拜仁慕尼黑的冠軍聯賽決賽,他們兩個也算是老冤家了,但無論賽前還是賽後雙方球迷都是一片和平景象。我個人認為世界上最壞的足球流氓實際上是在土耳其、巴西、阿根廷這些國家。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去裡約熱內盧的馬拉卡納體育場時,我必須同一大群當地朋友一起去,因為那些所謂的球迷常常帶著槍去看球。看看哪裡更可怕!
其實我們在自己的聯賽裡也應該盡可能地制造這種英國式的『世仇』,因為如果我們能把安全問題解決好的話,它將是為球迷們獻上的一道『額外大餐』。如果運用得當,『世仇』可以成為足球市場競爭中的最好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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