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離得近,是因為我跟得久
記者:第一次聽到別人把你工作的成績歸因到你與米盧的那種關系時是什麼感覺?
李響:這個消息是米盧跟我說的,別人問到他。當時我有點郁悶,後來就不太在乎了,因為我本來就不太在乎別人說什麼,從小到大。老米看得也很開,他開玩笑:『我有1001個女朋友。』
記者:為什麼會郁悶?從來沒有想到過別人會這樣說嗎?你肯定不會不知道與同行比起來你有多特殊。
李響:沒有,我覺很正常啊,大伙兒都一樣兒采訪。中國人就是比較善於聯想。
記者:有一個老國腳曾對他的記者朋友這樣評價你:『她很會討好人,而且一個女人跟屁蟲似的跟著我們風吹日曬的,挺艱難。』很多時候都是你一個記者在跟著他們嗎?
李響:其實從頭到尾跟下來的記者是比較少的。主要是專業報紙,因為日報它不可能花這些錢,哪兒都去。
記者:有一個你的同行就跟我說:李響的長處在於女人視角,寫那種比較生活化的細節。別的記者不這樣做嗎?
李響:可能做得比較少。傳統的足球報道,單純報道比賽是比較多的,打法呀,用人呀,像我的話寫這些就少一點。可能女記者的性格特點吧。而他們沒有把目光去集中在這上面,他們了解得比較少。
記者:男人可能更多注意力在戰術、陣型這些上面。不過我想,人家不那麼寫,可能也因為人家離得不那麼近吧?我今天就碰到一個記者,他跟我說:『做消息報道拼的就是誰能拿到獨家,這點上,李響是我們怎麼努力也趕不上的。』
李響:你看日報記者,他不可能常年去跟隊,而我有這個優勢,我就是常年跟隊。而且我需要的不僅是消息,還有深度報道,我就要跟球員、跟教練去建立關系,那我建立得肯定比他們好。這一年多來我跟隊,是積累的一個過程,而十強賽是我應該爆發的時候。你覺得你十強賽拿的料不如我多,但你這一年半,沒有像我這樣付出過努力,你也沒有像我離得他們這麼近。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不太在乎,有機會為什麼不抓住
記者:這樣說來,《足球》是不是很倒霉呀?你在他們哪兒積累了,然後上《體壇周報》那兒爆發去了,而且乾淨徹底根本不能給他們供稿。一般人該是要被氣瘋了。
李響:《足球》這次對我真的非常不錯。我在《廣州日報》工作3年我覺得我非常努力,他們給了我很多機會,和我同進報社的人沒有人得到跟我同樣的機會。
記者:而且是他們給你到《足球》當記者這個工作,讓你成為了現在的你。那我就想問了,既然他們對你這麼好,如果是我,我就會覺得從情感上,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們,對自己不太說服得了。
李響:我在書裡寫到了,我就是覺得因為我要為我的今後考慮,我不想在這個圈子乾很長時間。既然有這個機會,我為什麼不抓住。
記者:網上有人吶喊:『請問李響,你做人的底線是什麼?』文章中說:『《體壇周報》於李響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仇家我想那是球迷全都了然的事情。就是他們面向自己的百萬讀者,用一種陰狠而又狡猾的筆調——就是既讓讀者明白李米的「不正常關系」,又讓李米抓不到足以對簿公堂的把柄,實現一種極其下作的攻擊。可是不見公開道歉,不見有誰懺悔,人家在隆隆的攻擊聲中就坐到一起了,在巨大的物質誘惑面前,人還需要堅持點什麼嗎?』
李響:其實我不太在乎。因為《體壇周報》它一直是『倒米』,所以很多人就說它是這樣。其實是網上的更多。《體壇周報》可能也有,但是像網上那種人身攻擊,好像我沒見到。
與米盧關系的秘密,在於交流
記者:問一個大家都最想知道的問題吧,就算米盧喜歡女記者吧,那為什麼獨獨就李響能跟他那麼好呢?好到就像《體壇周報》老總在你這本書的序裡寫的,幫你拎包的程度。為了建立這樣的關系,你做了怎樣的努力?
李響:第一我有優勢,足球記者裡沒有幾個會說英語的,首先交流要有優勢。第二,你得去跟他交流,然後你的這種交流要被他接受。如果你去跟他交流他不接受你,那也是一個問題。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好在我可能比較幸運,他接受了我。我跟他的交流他覺得比較喜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跟米盧性格上可能有相似的地方。比如樂觀,不太在意別人怎麼說自己。
而且,我根本不懂足球,等於是一張白紙,他可能更願意,哎,我教你點那什麼。其他足球記者老是指手畫腳,他反而覺得……米盧這個人是相當自負的:我帶了四次世界杯,你來說我的打法,說我的用人,他覺得你沒資格。而我根本什麼也說不出來,就是一個學生的樣子,而且我這個人不恥下問,他反倒覺得『哎,不錯』。要說我們關系特殊,就這點兒特殊。
記者:我覺得米盧可能挺孤獨的,在一個遠離自己故鄉的地方,身邊都是語言不通也不是那麼相信他的人。你們足球媒體中間不是還分『倒米』和『保米』嗎,你是怎麼就能夠認定他是好的,是對的,你幾乎無保留地支持他?
李響:其實也不是,你看那時候有很多人說我是『擁米派』,有人說『唯一一個支持者就是李響』怎麼怎麼樣。第一我什麼都不懂,這不得不承認,所以他教我什麼我就是什麼,我就會像他這樣去理解足球。而且,我不管做什麼報道,我的出發點都是比較好的。很多都是揭露中國足球的黑幕啊、假球、黑哨,我不會去關注那些東西。因為我覺得在這條衝擊的路途上,我看到的一切,我覺得米盧和這些球員都是不容易的。我希望他們走得更順暢。
對於記者,變革是好事
記者:你的書裡有個細節,轉會發生之後的7月25日你趕到中國隊為十強賽備戰的昆明,『他們走出訓練場的時候,宿茂臻、張恩華等人經過我的身邊,都說了同樣的一句話:『轉會了?身價比我們還高?!』這一段的後面,你寫道:『也許是第一次,球員們開始重新審視著一直圍繞在他們身邊的這些足記們,這些人中的大多數也許只是被他們視為微不足道的「狗仔」,而現在所有一切都在一點一點地改變著。』
李響:對,到現在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他們都跟我這麼說。
記者:然後我就看到一個評價:『中國體育新聞的市場化運作,遠遠走在了中國新聞界的前列。「李響轉會事件」就是在這種大背景下產生的,它可以說是中國體育媒體從業人員的市場價值從根本上得以確立的標志,也必將影響到其他新聞從業人員今後的市場價值。』把這件事提到了這樣一個高度。對於自己成為了這麼樣一個角色,你是什麼樣的感覺?挺驕傲的吧?你書裡有一句話:『如果中國隊衝擊世界杯成功,我將成為最幸運的女足球記者。』你是不是也認可上面的看法?
李響:怎麼說我原來沒有想到這些。我沒有提昇到這麼高的高度,但很多人都跟我說過。
記者:你在書裡也寫了:『如果我的「天價轉會」真的會對人們認識市場規律有一些借鑒,那麼我受到的各種委屈或許是值得的。』
李響:對,如果你說這是一種變革也好,一種突破也好,對於記者來說是一件好事兒。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