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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秋月夜。刀,鬼頭刀。人,落刀人。
中國足協一刀斬下,甲B十二諸侯分成四大階層:一人昇天,一人落第,『四人幫』手足被縛,其餘六子幸免。
自然會有很多種反應,自然會有很多種議論。10月15日夜,當各路諸侯聚坐,脣槍舌
劍之時,會議室的窗戶突然發出『吱』的一聲,室內頓時有人站起。窗外,眾記者四處跑走,一邊跑,一邊還有人小聲說:『聽見了嗎?廣州吉利隊昇不上去了。』
當足球記者們也只能通過『聽壁角』的方式,進行拍拍垃圾式的采訪時,當事人在乾什麼呢?有人說,某當事俱樂部的老總上了6次廁所,也有人說,會議上發生了激烈的爭論,甚至聽到椅子搬動倒地的聲音。當然,這一切我們無法確切了解,只能根據已經公布的處罰決定,來揣測一番,痛下殺手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
中遠險不險
顯然,在甲B各俱樂部狗咬狗的時候,中遠隊成了今年衝A成功的惟一俱樂部。這一現狀,也讓球迷們疑惑:中遠究竟黑不黑?畢竟它在倒數第二輪主場和廣州吉利隊比賽時,靠一個極富爭議的進球纔最終衝A。
事實上,在決定甲B各俱樂部命運的那次會議召開之前,中遠俱樂部是十分緊張的。因為此前傳來處罰的另一個版本:即當年甲B取消昇級,各俱樂部成績算入第二年,由兩年聯賽的成績相加,決定衝A的名額。這一議案是由幾名甲B俱樂部老總聯合向閻世鐸提出的,前提是處罰涉嫌假球的各家俱樂部,使他們的實力下降。據說當中遠俱樂部代表得知這一議案時,臉色一下子白了……
但還好,中遠俱樂部還是衝A了。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在甲B6家無關緊要的俱樂部中,至少有5家是支持讓中遠俱樂部衝A的,理由很簡單:沒有和中遠有直接利害關系的俱樂部都希望它能衝上去,免得下個賽季再與自己『為敵』。
綿陽冤不冤
綿陽冤嗎?也冤,也不冤。盡管其他處罰,也保證了明年降級的甲B球隊基本不出4家涉嫌假球的俱樂部,但那畢竟一個是『死刑』,一個是『死緩』!
事實上,假球案一開始,綿陽就逃不了降級的命運。原因無他,綿陽是一家小俱樂部,綿陽市也不過是個縣級市,板子打在它身上,各方面反響不會太大。甲B球隊中,為成都五牛隊講情的俱樂部多達五六家,長春涉及到少數民族感情問題,浙江和江蘇都是經濟發達地區。這4家俱樂部輕易動不得,直接判『死刑』肯定有方方面面的壓力。
據了解,在討論將綿陽俱樂部降入乙級時,除了綿陽俱樂部代表一直在會議上申訴,幫腔的人一個也沒有。甲B俱樂部自管自還來不及,這個時候,他們只希望能夠踩在綿陽的肩膀上。從這個角度出發,『賣淫』的綿陽俱樂部受到比『嫖客』嚴厲得多的處罰,實在太冤。當腐敗和貪婪從部分走向全部,從個體走向群體時,挖去一塊腐爛的肉,並不能制止另一塊腐肉蔓延。
五牛牛不牛
成都五牛俱樂部身陷兩場假球,本是最應該處罰的對象,但現在它只被判罰『死緩』,中國足協此舉,難以服眾。
3場比賽,5家俱樂部,涉嫌假球者中,只有五牛一人佔倆。不但初一,而且十五,五牛全都做了,牛到底。五牛之所以逃脫最嚴厲的懲罰,一個是有關足協的態度在其中起了比較微妙的作用:既然要罰,罰一個影響小一點的。二是五牛俱樂部經過這幾年在甲B中的摸爬滾打,也認識了不少的『朋友』,江湖的廟堂的都有,在這次討論判罰意見時,朋友起了不小的作用。現在有一種觀點認為,即便身屬『留B四人幫』,但成都五牛隊的實力,仍能在明年的甲B聯賽中保級。因為相比較『四人幫』的其他三隊,成都五牛隊有較為充足的後備人員,還有部分具有相當實力的老隊員。
據一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與會者表示:盡管外界紛紛擾擾,但對成都五牛隊的處罰從一開始就注定是雷聲大雨點小,10月15日的夜晚,當很多人去參加這個會議時,都已經很清楚替罪羊將是四川綿陽太極隊。在這段期間,成都五牛和別的俱樂部一樣,四處做工作,包括暗地表示願意接受除了降級的一切處罰,而四川綿陽俱樂部則明顯缺乏警惕性,事到臨頭醒悟過來,為時已晚。
從成功逃脫處罰來看,五牛俱樂部其實是最牛的。
亞泰悶不悶
最胸悶的,除了綿陽,還有亞泰。殷鐵生已經把俱樂部獎勵他的一輛越野車開回了北京,如今他卻面臨著禁賽1年的苦惱,一天一地,誰能不悶?
如果按照邏輯關系來看,沒有『11?2』,沒有五牛隊落後兩球連扳4球,那也就不會有長春亞泰隊的『6?0』,前因後果,起碼亞泰隊是『五十步』。沒有資格笑『百步』,也不應承受比『百步』更重的懲罰。
按照足協原先的計劃,長春亞泰和浙江綠城之間,只能罰一個俱樂部。因為有『11?2』的先例和其他的考慮。還有一點比較關鍵的是,足協原本不打算處罰江蘇舜天隊,但在各方面強大的壓力下,只能在處罰江蘇舜天隊的同時,把長春亞泰隊搭上。
綠城掀不掀
對於流氓無產者,『第二等級』永遠只能退縮嗎?
當綠城老板表示要『掀桌子』時,中國足協用一只不輕不重的手,制止住了對方。這樣的處罰讓浙江綠城俱樂部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桌子』究竟是掀,還是不掀?
『掀』的理由無非是處罰過重,明年還讓不讓人活了?但浙江綠城俱樂部原本明年就不打算過了,據非常可靠的消息表明,浙江綠城俱樂部和上海一家房地產公司之間關於轉讓俱樂部股份的事情,已經進入具體接觸階段。中國足協顯然也獲知了這方面的情況,因此保留綠城的『殼』,但扒光它的血肉,促其轉讓之後,再利用補充條款中的一些事宜來支持新俱樂部。
宋衛平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生意人罷了。如果現階段猛掀『桌子』,那麼足協必然會運用『三個月的內部整頓』和『對教練和球員進一步審查』的補充條款,來更猛烈地打擊綠城,甚至將其降入乙級。甲B的『殼』對上海企業來說,至少值2000萬,因此,宋衛平只能吞下『苦果』,而其轉讓俱樂部的籌碼,無疑也因球員停賽而少了一大塊。
有人明確指出,事實上,中國足協的補充條款,是一項非常聰明的措施,它也許無法制止五牛的逃脫,但至少可以管住綠城。
舜天傷不傷
卑微者,傷害的只能是自己。
對現在的江蘇舜天隊來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足協會在三個月的內部整頓中對其進行寬恕,否則甲B俱樂部很難理解,為什麼江蘇舜天俱樂部在受到如此重的處罰之後,其老總還是一個勁地說自己是『中國足球的罪人』?
江蘇舜天隊乾了什麼了?不就是十幾分鍾的『消極比賽』嗎?是中國足協掌握了它確實的證據,還是俱樂部自身嚇破了膽?我們在這裡無法揣測,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舜天俱樂部此番的表演使它喪失了很多的朋友和江湖關系,畢竟足球圈子裡的人不太看得慣『軟骨頭』。如果江蘇舜天不准備轉讓,中國足協又無法在三個月中給予其一些實質性的優惠(比如解禁一部分球員)等,那江蘇舜天隊基本上明年要降級。
在甲B各俱樂部看來,江蘇舜天俱樂部一味地低聲下氣,無異於承認自己的『貓膩』,這給中國足協提供了一個『人證』。在決定處罰之前,中國足協一直為怎樣分化各涉嫌假球的俱樂部而苦惱,因此當潘強要求和閻世鐸『密談』時,老謀深算的中國足協明白,天上掉下個『污點證人』。據了解,在此次密談之後,中國足協的聲音立刻響亮起來,而其它俱樂部因不知足協究竟掌握了什麼情況,因此也只能束手束腳。
吉利痛不痛
廣州吉利是帶著『漁翁』的心態參加會議的,事實上,它也曾經只差一口氣就憑借政策優勢而衝上甲A。據說在吉利俱樂部是否昇A的問題上,甲B各俱樂部之間分歧很大,支持和反對的聲音都很響亮,中立者則傾向於讓吉利昇上去。
由此,廣州吉利隊比較注重懲罰『至少兩支俱樂部』,這樣的話吉利隊昇上甲A的話,可以保證兩個級別的聯賽都擁有偶數支球隊。在10月15日夜間,記者詢問一名與會者,廣州吉利隊是否有可能昇上甲A,他對此嗤之以鼻:『還讓它昇A,要處罰它呢。』據了解,吉利的錯誤在於,方向不明確。原本它猛攻一支俱樂部,卻遭到絕大多數其它俱樂部的反對,然後它又轉移方向,到最後一事無成。如果吉利俱樂部成功地抓住『四人幫』中任何一支俱樂部的弱點猛攻的話,那它也許現在就是甲A球隊了。
痛,關鍵還不是吉利俱樂部的『罷賽風波』,痛就痛在,這家俱樂部沒有一流的外交人纔,導致了一個對自己而言充滿遺憾的結果。
天堂遠不遠
中國足協的處罰,為的是理想中的『中超』,『假B五鼠』中的絕大多數,為了『中超』這個天堂,一不小心就踏入了地獄。
天堂究竟遠不遠?這在賽季初,就一直是球隊苦苦求解的問題。尤其是在這次中國足協痛下殺手的背景之下,中國職業聯賽將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呢?
首先各俱樂部肯定要廣交朋友,尤其是處廟堂之高的朋友,因為這次的處罰,擺明了是有朋友有錢的俱樂部最牛。以往買球、買哨的錢,會不會出現流向權威管理部門的趨勢?這是一大疑問。畢竟,說閻世鐸不受中國足球以往關系網的束縛,那也只是相對意義上的,過了兩年,誰又明白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在此無意懷疑以『閻王』為首的中國足協的乾淨,只是懷疑,萬一這個權威部門,出現『害群之馬』怎麼辦?
其次,中國足球教練的生存地位大大降低,這次受罰的幾名中國教練,可以說是足球圈這一階層的精英,他們被罰停賽,明年『四人幫』又要依靠二線球員保級,不請外籍教練,不高薪請外援,還能怎麼辦?甲B各俱樂部之間,朋友可以說會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陌生的『洋面孔』。
再次,中國足壇明年的轉會趨勢將會進一步簡單,少了5支球隊的參與,可以說中國足壇減少了近五分之一的轉會規模,相對的,中等球員的身價可能會出現一定幅度的下降。
最後,『黑哨』問題將進一步引起球迷們的關注,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在打擊了球員、俱樂部之後,中國足協已經在考慮從裁判圈中抓出一個『典型』,就看誰會撞到槍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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